第38集 现存唯一有明确名字的青铜古剑——春秋少虡剑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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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枭雄存风骨

——少虡剑

 

新亚的朋友,你们好:

提到宝剑,您也许会想起武侠小说中,一个个武林高手随身佩戴的绝世宝剑。这些文学作品中描述的宝剑,很大一部分都在古籍中有明确的记载,如轩辕、干将、莫邪等,都曾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遗憾的是,这些宝剑大都没能流传至今,然而,公元1923年一次偶然的发现,却让人们有机会一睹传说中的绝世宝剑。

1923年农历正月的一天,山西省浑源县李峪村的村民高凤章像往常一样来到农田里干活儿,他抡起铁锹开始铲地,突然碰到了一件铁一样坚硬的东西。他感到有些奇怪,于是放慢了速度,轻轻翻刨了几下,而令他震惊的是,映入眼帘的不是砖头瓦块,而是一件浑身带有绿锈的铜器。

高凤章连忙放下铁锹,双手在土里连刨带扒,很快,一件大圆鼎露了出来。高凤章兴奋极了,他继续向周围搜寻。突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个不大的土坑里东倒西歪的埋着许多青铜器物。高凤章叫来乡邻一起帮忙挖。夜晚,村民们在家中清点着这些青铜器,有鼎、簋、盘、匜(yi二声)、豆、壶,还有戈、匕、剑、等,足足有60多件。

上世纪二十年代,正值军阀混战的动荡时期,李峪村发现大量文物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量文物贩子陆续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没过多久,这些珍贵的青铜器就被文物贩子哄抢一空,并通过各种拍卖会,逐渐流散到世界各地。

这把青铜宝剑制作于中国春秋时期,是李峪村出土的为数不多的青铜兵器之一。宝剑长53.5厘米,重0.88千克。剑身较长,锋刃尖锐,通体光亮如新,几乎没有被锈蚀的痕迹。剑格处饰有错金嵌绿松石兽面纹,剑首饰有错金云纹,精美异常。图片1.png (图片来源于网络)

细观察,剑脊上还刻有铭文20字,每面10字:“吉日壬午,作为元用,玄镠铺吕。朕余名之,谓之少虡。铭文大意为:壬午这天吉日,做了这把好用的剑,做剑的原料是“玄镠”和“铺吕”。我给这把剑起了个名字,称为“少虡”。

相传“虡”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神兽,它的身体是龙,头却长成鹿的模样,能行走于天上,十分凶猛。宝剑的主人为它取名“少虡”,喻意宝剑能像神兽一样威力无比。

值得庆幸的是,与其他大部分李峪村出土的青铜器不同,这把珍贵的“少虡剑”并没有流失海外,而是辗转流传到了中国著名古文字学家于省吾先生的手中。解放后,于省吾先生将它捐给了北京故宫博物院,让人们能够有机会一睹这把绝世宝剑的真容。虽然春秋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然而透过这把精美的少虡剑,一个烽烟四起、刀光剑影的时代仿佛又出现在世人眼前。

剑是近身搏杀的一种兵器,春秋青铜剑的使用者则普遍身份较高,一般为国君或贵族所使用,因此剑素有“百兵之王”的美称。在中国古代,一把上好的宝剑是每个国君都渴望拥有的,因为它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体现出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中国的历史上,就曾经有一位古代国君为了夺得一把心仪的宝剑,而发动一场战争的例子。

春秋时期,周王室势力日益衰落。各诸侯国之间战争频繁。当时晋国和楚国是最为强大的两个诸侯国,为了争霸,晋国和楚国曾多次交战。

据先秦史书《越绝书》记载,春秋时期,楚国曾得到一把绝世好剑,名为泰阿(e一声)剑。当时晋国的君王听说,这把泰阿剑集天地精华于一身,是一把王者之剑。晋王认为自己乃中原霸主,理应拥有此剑。因此他向楚王索要,然而楚国将泰阿剑视为镇国之宝,不肯轻易交出。于是晋王出兵伐楚,想要以索剑为名,借机灭掉楚国。

由于兵力悬殊,很快,楚国的大部分城池就被攻破,就连都城也被团团围住。这一困就是三年,城里粮草告罄,楚国危在旦夕。

这一天,晋国派来使者发出最后通牒:如再不交剑,明天将攻陷此城,到时玉石俱焚!楚王不屈,吩咐左右明天自己要亲上城头杀敌,如果城破,自己将用泰阿剑自刎。第二天拂晓,楚王登上城头,只见晋国的兵马开始攻城,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城破在即。楚王双手捧着泰阿剑,长叹一声:泰阿剑啊,泰阿剑,我今天要用自己的鲜血来祭奠你。于是,拔剑出鞘,直指敌军。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只见狂风骤起,城外瞬间飞砂走石。晋国兵马大乱,片刻之后,旌旗仆(pu一声)地,全军溃退。

尽管故事中不乏夸张的成分,但却真实地反映出中国古人对宝剑的崇尚。古人认为“剑”有着某种超自然的、不可抵挡的神秘力量,是其他兵器所没有的。如果一国之君能够拥有一把,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宝剑,那便是“君权神授”最好的证明。

这把少虡剑是中国春秋时期晋国的兵器。春秋时期晋国强盛一时,独霸中原,这把少虡剑工艺之精、等级之高,它的主人很有可能是晋国的镇守边关的高阶统帅。

虽然关于少虡剑的产地至今没有定论,但是它锋利的剑锋,流畅的线条,以及华美的装饰,无一不向我们展示出,晋国作为中原霸主的王者气概。

中国人有句俗语叫“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把少虡剑历经千年,依然寒光凛凛,锋利依旧,可见当时铸剑工艺的精湛。更为难得的是,这把剑上的铭文,还明确记录了铸剑所用的金属材料。

“玄镠”和“铺吕”分别指的是金属材料锡与铜,也就是说,这把少虡剑的制作材料是铜锡合金的青铜。

中国的古代青铜器,就是将铜、锡,以一定的比例混合冶铸成的。青铜具有熔点低、硬度大、流动性好、色泽金黄等特点。随着青铜武器、青铜工具、青铜礼器的广泛应用,中国历史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青铜时代。

“国之大事,在祀及戎”,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作为代表当时最先进的金属冶炼、铸造技术的青铜,就成了铸造兵器最理想的原材料。

少虡剑如今仍寒光闪闪,剑身上竟然不见一丝锈迹,历经千年依然完好如新。这把宝剑的青铜合金主要是由铜、锡组成的,但剑身不同部位的合金比例有着严格的配比。

剑脊含铜较多,能使剑韧性好,不易折断;而刃部含锡高,硬度大,使剑非常锋利。

同一把剑,不同部位却有着不同金属配比的铸造工艺,这种工艺称之为“复合金属工艺”。这种剑身和剑刃硬度完全不同的宝剑,刚柔并济,是古代青铜剑的巅峰之作。金属器物在铸造的过程中,必须分两次浇铸才使器物复合成一体,而用这种工艺制造的宝剑,则称之为复合剑,少虡剑就是复合剑中的代表。

复合金属工艺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是近代才开始出现,而中国早在2000多年前的春秋时就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着实令世人叹为观止。

中国有句成语叫做“短兵相接”,指的是在作战时,使用剑这种兵器,进行近距离的厮杀。剑由首、柄、格、身构成,剑身细长,两侧有刃,顶端尖而成锋,近战可刺杀和劈砍。剑柄短,格间缠绹,绹就是绳索的意思,便于手握。

每一件传世的古代兵器背后,都承载着一段金戈铁马的历史。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这把少虡剑,是中国现存的唯一有明确名字的青铜古剑,其珍贵程度更是不言而喻。它精致优雅,光洁如新,彰显着佩戴者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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