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 为什么永宣瓷器价比黄金?明宣德款青花云龙纹天球瓶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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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天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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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各位新亚文化的听众朋友们,你们好:

今天要给大家讲的这件文物,叫做明宣德青花云龙纹天球瓶。这件瓶子为什么叫天球瓶,是做什么用的呢,珍贵在什么地方?

说实话,瓷瓶我们见到底不算少,但一般都是插花用的,造型大小适中,像这样大的瓶子并不多见。这件瓶子瓶身鼓圆,比足球还大,颈部粗圆,与宋元时期传统的瓶子相比差距很大,怎么会出现这种造型呢?

在中国传统的瓶子造型中,很少见到这种瓶子的式样。这是明永乐、宣德时期,景德镇御窑厂为适应出口西亚需要,模仿***金属铜瓶的母型创造出来的一种新的瓶式。造型浑厚大气,端庄稳重,瓶口下方有一行青花六字楷书款“大明宣德年制”。瓶身整体就是一个大大的圆球。为什么叫天球瓶呢?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件瓶子官窑烧制的高档御用瓷,是供应皇帝本人和皇族使用的,也许皇帝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称为天球瓶也是皇权的一种象征。跟前面讲到的永乐青花压手杯一样,青花天球瓶也仅限于皇室使用,民间根本不得见。这件青花云龙纹天球瓶是宣德官窑的一件非常典型的代表性作品,烧造数量不是很多,目前主要收藏在北京故宫和台北故宫,以及南京博物院等国内几家大的博物馆,国外大英博物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也有收藏。

在中央集权的明初社会,皇权是无处不在,天球瓶的名字要表现皇家的气派,纹饰方面也有更直接的体现。中国古代什么样的纹饰最能代表封建帝王呢?当然是龙纹。

这个瓶子的腹部,一条青花巨龙盘踞其上,龙口大张,鬃发冲天,做腾云回首状。龙有三爪,如鹰钩一样,尖锐有力。周围各种形状的祥云环绕,衬托出巨龙行空之势。龙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最早出现在距今7000多年仰韶文化的彩陶上,作为中原大地原始部落的图腾,龙纹集中了许多现实生活中不同动物的特征,但是实际上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龙,我们在自然博物馆看到的是恐龙化石,龙是神话传说中的动物,在中国传统文化数千年的延续中它已经由一种传说的动物演变为中华民族的象征,是吉祥辟邪的瑞兽。在明清时期,更是成为帝王装饰纹样的专属。宣德时期官窑瓷器上的龙纹很多,有三爪、四爪、五爪龙之分,形态威猛矫健。平民百姓根本不得用,如果谁私底下烧制一个有龙纹的瓷器,或者在衣服上绣上龙纹的装饰,那就会被判有越位谋反之心,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恐怕还要株连家眷遭灭门之患的。

作为故宫旧藏的宣德款青花云龙天球瓶,其历史价值是无法估量的。据文献记载,永乐宣德年间官窑瓷器价比黄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这一时期官窑的瓷器这么珍贵呢?这就要说到当时的历史背景了。

明朝永乐宣德朝加在一起,一共33年,永乐22年,宣德10年。这33年是明代最强盛富裕的年代,国库充盈,生活富足。历史学家把这一时期称做“永宣盛世”。因为国家强大,经济繁荣,专为皇帝烧造的官窑迎来了烧造史上的黄金时代。

永乐宣德两朝瓷器风格一致,所以一直以来就有永宣不分之说,两朝传世瓷器每一件都代表了当时的烧造水平。也许有的朋友会问,古代烧瓷没有电窑也没有煤气窑,都是匠人用柴窑烧的,温度很难控制,难道没有烧不好品相差的东西吗?问得真好,我正要回答这个问题呢。永乐宣德朝瓷器的高质量高水平,就是建立在大量地筛选和淘汰的基础之上形成的,相比元朝并没有太多的妙招,只不过是对大批不是太精美的瓷器毫不留情淘汰和处理的结果,明初御窑场检验严格,层层把关,稍微有一点瑕疵就全部敲碎,集中销毁,深埋地下。当时的明朝政府资金雄厚,非常有钱,对检验不合格的瓷器全部砸碎一点都不在乎。

这种检测严格到了什么程度呢?景德镇的考古工作者曾经在御窑厂原址挖出当时就地掩埋的瓷器残片,然后把这些残片重新复原粘合起来,结果有些瓷器根本看不出是哪里出了毛病,就被拣选的人一锤砸烂,有的瓷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找不出当时被砸毁的原因。比如我曾经看到过一个装饰龙纹的盘子,粘起来以后鲜艳透亮,非常完美,仔细观察彩发现盘的口沿下方的青花款识其中“年制”两个字有一点晕散。大盘是被人用锤子从中间砸毁的,呈放射性的碎裂。盘子的胎字釉面纹样都没有什么瑕疵,实在是烧得很好,苏泥勃青料色纯正,龙纹也好,没有晕散。只是因为大盘外壁上的大明宣德年制的款识最后两个字有一点模糊不爽,就完全砸碎变为废品丢弃了,现在看起来真是非常可惜。

既然要人为地砸碎和损毁那么多瓷器,大家猜猜看,会有多少瓷器碎片被掩埋。我说一个大约的数据,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景德镇的陶瓷考古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过,出土的数百吨瓷片,2016年有人初步统计明朝出土的瓷片已经有“亿万片”之多了,其中很多是永宣官窑的瓷片,当时由于官府检测过于苛刻,合格率“百不得一、二”,也就是说拉坯成型100件器物,经过几道工序的淘汰以后,最后烧成送进宫中的成品,有一两件就不错了。绝大部分都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认为不合格是被淘汰丢弃。由于等级制度特别严格,御窑厂的残片只能埋在御窑厂的围墙内,一般老百姓连碎片都见不到的。

因为合格率太低,所以才有永宣瓷器价比黄金之说。这一方面此时官瓷器确实精美,另一方面把砸毁成本都算上,按照合格率2%算的话,那成本起码得翻好几十倍,所以核算下来真是贵的不得了。这种大瓶永乐时期就开始烧制,它的主要用途是随郑和船队出使西洋,因为形制是来源于西亚的金银器而特别受到***地区王室贵族的欢迎,它所呈现的异国风情也受到皇室的青睐。

那么这样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品瓷器,付出如此高的成本烧制出来以后,进入皇宫,它有什么具体作用呢?确切地说只是一件陈设瓷,没有什么太实际的作用,如果插鲜花,装上水显然太沉太大并不适用。一般情况下就是摆在宫殿里的观赏瓷。如果遇上什么重大的活动,比如佛前供奉,也可能用来插花。42厘米高的瓶子只适用于插置木本枝条的朵花,或者水生的荷花之类的。因为瓶体硕大,一般的花都压不住瓶身的气势,必须用特别大的荷花或者木本的折枝牡丹花儿才能压得住。

好了,通过今天的介绍,我们知道了宣德青花云龙纹天球瓶是当时根据西亚地区流行的金银器造型烧制而成,一方面用于郑和下西洋作为馈赠***地区王室贵族的礼品,另一方面皇室也专门用此大件瓷器装饰宫殿。从天球瓶开始我们讲述了明朝永乐、宣德年间烧造瓷器的一些典故和知识,为什么中国瓷器烧在此时达到顶峰?为什么价比黄金?首先因为明初国力强盛,世界一流,有大量资金可以供御窑厂使用。还因为严格苛刻的拣选制度它“百不得一二”下一讲我们将继续讲明宣德的另一件青花瓷,欢迎您继续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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