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胡婷婷
美国哈科米正念治疗中国区执行总监;麻省医学院正念中心(MBSR)合格师资
说到慈悲这个词,大家听到之后会觉得比较陌生,还是觉得比较熟悉呢。
对我个人而言,在很多年的时间里,慈悲这个词,一直是一个我很敬畏但是又有着一定的距离感的词,似乎和平日里自己去读书、求职,和朋友们一起交往、交流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而往往是在看书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常听到出家人说到这个词:慈悲为怀。
我真正开始对慈悲有切身的体会,是在开始正念练习之后,直到今天呢我还记得那一个顿悟的瞬间。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在美国的波士顿,当时我是在正念减压师资培的一个密集培训上,早课的内容呢是关于正念瑜伽。因为在修习正念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也在练瑜伽,在上这个健身房的一些瑜伽课。但那时候,对瑜伽的理解往往就是“我的身体要足够柔软,我要去超越自己的极限”,在团体课的时候,甚至还会有一些比较和竞争之心,爱和其他的姑娘们比较“是不是我这个可以劈叉劈得更直,是不是身体可以折叠得更厉害”等等等等
在那个冬天的早晨,我又一次地按照自己很舒适的这个节奏,很自如的去扭转身体的时候,突然向后望,我看到了在房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老人。我们其他的同学大家都是在瑜伽垫上练习,但是我扭转身看到这位老人的时候,他是在轮椅上。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在和他眼神接触的那一个瞬间,我心里莫名的慌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了一种羞耻心,不好意思。然后也是那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身体会老的,这个身体会生病的,这个身体的自如、柔软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我拥有它我也会失去它”。
而我看到那个老人的瞬间,他提醒了我的这种竞争,这种比较、这种优越感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我的羞耻感来自于我竟然会在这样的人面前去炫耀身体的柔软度,也是在那一个瞬间,我理解了compassion(慈悲)的意义。和那位在轮椅上的老人对视的瞬间,我停止了身体的转动。因为我很担心如果我自如地移动身体,会让这位老人更加难过,因为他会更加意识到身体的限制,以及自己不能够自如移动的痛苦。
当时我并不知道慈悲是如何来定义的,后来在学习的时候意识到,原来慈悲指的就是,不仅仅会意识到自己的苦,感知到自己的苦,而且能够对他人的苦难感同身受,并且有意愿去减少他人的苦难。这种减少他人苦难的行为,可能是捐出毕生的这个积蓄去资助一些身处困境的人,也可能小到你在一个一瘸一拐在走路的人面前会放缓脚步,这些都是慈悲的表现。
我在准备今天课程的时候,突然想起几年前和一个在哥伦比亚大学一起读书的同学的对话,因为我们当时都会有正念练习,那段时间和他聊天,他就说“婷婷,你知道吗,最近我不打坐了”,我说“噢,真的吗,你为什么要停止练习呢?”他说“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可以随身携带的练习”,然后我就很期待问问他究竟是什么?他说在纽约的路上,因为特别是在中城区和时代广场的附近,人非常非常多,他就租房子住在那儿。他说每天我在这个时代广场周边出去在路上走路的时候,我会去打量,从我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然后我会带着我的爱意,让每一个人进入到我的眉心,然后再从我的心口暖一暖把他们送出来,然后在心里面祝福他,我觉得特别的震撼。我意识到他已经把这种修习带到了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是面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哪怕这个人甚至和他对视都没有,他也可以去做这样的慈悲练习。后来我也开始去用他的这个方式来练习,而且自己也非常的喜欢。
有这么的一个说法:如果想让他人幸福,那么就开始做慈悲练习吧,如果想让自己幸福,那么就开始做慈悲练习吧。有时候我们可能只是在练习本身,而不会去花太多时间去研究它的效用,也有可能对于一些朋友来说,如果我不知道它的效用,可能我做起来的时候会没有那么多的动力。
在近些年来呢,在欧美的一些国家也有大量的研究,关于慈悲究竟会对人有什么样的影响。我在斯坦福大学的时候也去看过他们的这个利他主义和慈悲的项目,大概是一个几周的项目,专门教大家如何去对自己慈悲,对他人慈悲。
那么这些研究成果呢也证明了,仅仅是做一次慈悲练习,就可以很明显的感知到它对于自己的影响。那么如果坚持持久做的话,它也会有持久的一些效力。在这我也简单的列举一些当下的一些研究的成果。比如说对于大脑的神经回路的奖励机制,慈悲练习会激活他们。那么这种头脑里的奖励机制,就会让自己的幸福感增加很多,同时也会帮助到你分泌双倍的减缓衰老的这种荷尔蒙。
慈悲的练习还会让人更加的专注,也更加有积极的心态。对于已经为人父母的朋友来讲,慈悲的练习也会让父母抚育孩子的时候有更多的耐心。对于在团队里一起工作的同事来讲,慈悲练习会增加员工的效能,而且会让这种团队的合作更加的容易。
所以如果一些比较讲求实用、希望这个知道慈悲练习究竟有什么实用效果的朋友,听到这些之后也可以比较安心的来做这样的慈悲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