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
今天要为你解读的这本书是钱钟书的围城,20世纪,这100年里,跨学术界和文学界的大师不少,但又是大学者,又是大作家的人却寥寥可数,钱钟书应该是大家最熟知的一位。
钱钟书1910年出生,1998年去世,身后的名声比身前还要隆重,围绕这他的研究已经形成了一种专门的学问,钱学。这充分表明钱钟书著作的魅力和长远的价值。
钱钟书的学术专著,主要有,《管锥编》《谈艺录》《宋诗选注》等短篇小说集,在文学写作上,他们有长篇小说,《围城》,短篇小说集《人兽鬼》散文集《写在人生边上》等。
《围城》本身就是现代文学史上的杰作。根据这部小说又拍摄过由陈道明,葛优,主演的电视剧,在大众中获得广泛传播。知名度极高。
钱钟书1944年开始写作围城,以两年时间完稿。可以说,这是一部现代文学史上,少有的书写知识分子命运的小说,小说的核心主题是从哲学层面对现代人命运的思考,钱钟书的夫人杨绛曾经写过一句话,围城的主要内涵是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句话大家都很熟悉,如果在加些解释,大致就是说,小说主角方鸿渐即因时代环境的摆布,也应懦弱的性格不断碰壁。他喜欢的人得不到,不喜欢的人勉强接受了。
在婚姻的围城里,他不能安生,最终是一个失败的结局,同样的情况在他的人身中也是如此,博士文凭是买来的,工作是偶然得到的,都如同在虚拟的围城里,焦虑徘徊,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钱钟书具有高超的讽刺写作技巧,围城的语言俏皮锋利,小说正是通过绝妙的讽刺,直指知识分子群体以及现在人所处的围城生存困境。
下面我们来说下小说的主要情节,然后分析小说对知识分子的讽刺以及小说的题眼围城的深刻意味,我们先来看看围城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
围城故事发生于1920到1940年代。主角方鸿渐是个从中国南方乡绅家庭走出的青年人,迫于家庭压力与同乡周家女子订亲。但在其上大学期间,周氏患病早亡。准岳父周先生被方所写的唁电感动,资助他出国求学。
方鸿渐没想到天上会掉馅饼砸在自己身上,乐滋滋地拿着钱跑到欧洲去伦敦,巴黎,柏林,到处转,兴趣颇广,心得全无,晃了四年,说是留学,其实是游学,根本没有认真读书,钱花完了也该回国了,发现呢还得拿回博士学位给掏钱的准丈人交差,自己又读不出文凭,急中生智,索性找了一个爱尔兰人,买了一张子虚乌有的克莱登大学的博士文凭,就此登船回国。
在船上与留学生鲍小姐相识并热恋,但被鲍小姐欺骗感情。同时也遇见了大学同学苏文纨。苏文纨,她是在法国里昂规规矩矩读书,取得博士学位的才女,是方鸿渐在国内大学读书时的同学,从前她是看不上方鸿渐的。如今到法国念了几年书,年龄大了,心思有了改变,很想给同船的方鸿渐机会,可惜方鸿渐不解其意,白白的浪费了苏文纨的一片情。
到达上海后,方鸿渐在已故未婚妻父亲周先生开办的银行任职。他和苏文纨两个人的纠葛故事还在继续,另外又加上两个人,形成四角关系。这两位叫赵新梅和唐晓芙,赵幸媚是苏文纨的长期追求者,但是在上海苏文纨对方鸿渐的好感已经公开化,方鸿渐也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喜欢苏文纨,却又优柔寡断,没勇气拒绝她。
赵幸媚眼看着局面视方鸿渐为情敌。时时冷嘲热讽打击这个情敌,直到有一天,苏文纨遇到方鸿渐的表妹唐晓芙对她一见钟情,唐晓芙也对方鸿渐很有好感,方鸿渐才终于向苏文纨坦白了一切。这就闯下了大祸。苏文纨岂能让他称心如意,就向表妹唐晓芙揭露往日方鸿渐的风流韵事,于是方鸿渐和唐晓芙的这一段恋爱也就结束了。同时苏文纨也迅速嫁给了诗人曹元朗,方鸿渐遭受失恋的打击,赵辛楣同样没捡到果子,一样失恋了,他们两位同病相怜,竟然成为朋友。
抗战开始,方家逃难至上海的租界。这时赵辛楣要去湖南三闾大学任教,同时推荐了方鸿渐,三闾大学便给两人分别寄来聘书,于是两人便从上海奔赴三闾大学任教,路途中除了方鸿渐,赵辛楣之外还另有三人,李梅亭,顾尔谦,孙柔嘉,五人结伴前往三闾大学赴任。
在这本书中男主人方鸿渐一共有五个女朋友,一个是他的未婚妻早早过世的周小姐,在船上的初恋情人,鲍小姐,喜欢她的苏小姐,还有她喜欢的,唐小姐,最后是和他结婚的孙小姐,孙柔嘉,我们现在着重来说下孙小姐,这是小说的重要人物,是小说的女主角,她长得不算好看,刚刚大学毕业,去三闾大学任外文系助教,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却是围城中的女主角,她厉害在哪里呢?是她的心机,方鸿渐和孙柔嘉的头次打交道,就是方鸿渐谈出国坐船经历。胡扯什么鲸鱼大的牙齿缝里能进大船,孙柔嘉惊奇的眼睛瞪的溜圆。旁观的赵辛楣私下告诫方鸿渐,孙小姐心机深着呢?她就像那条鲸鱼张开嘴,你这糊涂虫就像送上门的那条船。
方鸿渐却不以为然,他们五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三闾大学,在学校的一年里,孙柔嘉以柔软的姿弱赢得了方鸿渐的好感。两人开始正式交往,并很快定了婚,但是订婚的过程是怎样的呢?
原来是孙柔嘉有次告诉方鸿渐,自己的父亲来信询问两人关系如何?追问婚姻大事?方鸿渐一听,完了,又想,反正孙家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随它去吧,同事李梅婷等人又不怀好意的起哄,结果两人便订婚了。
之后方鸿渐有次无意中问孙柔嘉那封信,想看看。孙柔嘉刚开始有些发愣,后来反应过来,说自己当时一生气就把信撕了,其实呢,从来就不存在这封信,这全是孙柔嘉为了虏获方鸿渐的小心机,而孙小姐编制谎言的功夫太厉害,严丝合缝,所以方鸿渐也找不到理由怀疑。就这样进了套。
一年之后大学一方没有给方鸿渐送来继续任教的聘书,方鸿渐也不打算继续教书,于是离开三闾大学,未婚妻孙柔嘉自然和他一起走。在回上海的旅程中,他们结了婚,婚后的生活陷入了俗世的琐碎之中,既有方鸿渐孙柔嘉两人的性格摩擦,也有双方亲属的搅局,终于造成婚姻的破裂。
小说的末尾以一只祖传钟表的打钟声,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着,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胜于一切言语,一切啼笑。故事结束了,这是本书的主要内容。
围城是一部涉及面很广的小说,他被称为新儒林外史,展现了社会的众生相,其讽刺的锋芒所在,多半对准了知识分子群落,比如假道学者,比如市侩型知识分子,讽刺虚荣心强,不学无术的知识分子,如哲学家褚慎明,说自己去英国见大人物罗素,罗素请教了他不少问题,听起来似乎挺厉害,他的确见过罗素,但是罗素都向他请教了些什么问题呢?不过是问他什么时候到的英国,茶里要搁几块糖这类问题,这些问题好像确实非他不能回答似的。
还比如,大学历史系主任韩学愈道貌岸然,方鸿渐无意中得知,韩学愈的博士文凭竟然也是克莱德大学的,和自己一样是假的,方鸿渐虽然是买来的假文凭,但他知道羞耻。从来不敢提,而韩学愈却冠冕堂皇地拿着张文凭,骗取大学教职,脸不红心不跳。韩学愈还有个口吃的毛病,小说是这样描写的,韩学愈虽非哑巴,但天生有点口吃,因为要掩饰自己的口吃,他讲话少,漫,着力,仿佛每个字都有他全部人格做担保,不轻易开口的人,总使旁人想他满腹深藏着智慧,正像密封老锁的箱子,一般人总以为里面结结实实都是宝贝,韩学愈这种故作姿势的行为,联系起他买来假的博士文凭,骗人,倒也不出意外了。
小说描写知识分子中的市侩性格,最典型的是李梅亭,他在从上海赴任三闾大学时带着一个大铁皮箱子,里面装满了药品,准备运到湖南倒卖赚钱,旅途中,同伴病倒,希望能够吃一点他的鱼肝油,李梅亭表面答应,却趁人不备,转身就扔进自己嘴里。
而另一位教师顾尔谦是个马屁精,小说写道,他只恨上帝没有给他一条尾巴,谄媚别人时,可以摇摇尾巴,增加效果。
三闾大学的校长高松年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当校长更像是一个政客,左右逢源,用尽各类圆滑的手段,小说这样描写他的外貌,高校长肥而结实的脸,像没有发酵的黄面粉的馒头,馋嘴的时间咬也咬不动它,一条牙齿印和皱纹都没有,有这样的校长在,可想而知,学校里的教授,副教授都是什么样的人,小说还写道,校长高松年是位老科学家,这老字的位置非常为难,可以形容科学,也可以形容科学家,不幸的是,科学家跟科学大不相同,科学家像酒越可贵而科学,而科学像女人老了便不值钱,这段关于科学家和科学的妙语已经可以成为格言了。
还有一句话呢,也是直指高松年的阿谀丑态,事实上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标志。
钱钟书的讽刺语言是围城这本小说最引人注目的特点,甚至可以说围城就是由一串串的妙语连珠构成的。比如关于大学里各个学科的鄙视链,钱钟书写到,在大学里,理科学生瞧不起文科学生,外国语文系学生瞧不起中国文学系学生,中国文学系学生瞧不起哲学系学生,哲学系学生瞧不起社会学系学生,社会学系学生瞧不起教育系学生,教育系学生没有谁可以给他们瞧不起,只能瞧不起本系的先生。
钱钟书的讽刺语言,受英国随笔的影响很深,文笔洒脱,风趣幽默,所以围城的语言有很深的书卷气,这种书卷气,和讽刺结合起来,会受到令人意外的效果。比如小说形容邮船上一位穿衣服很清凉的鲍小姐,用了局部的真理一词。
为什么呢?有人叫她真理,因为真理是赤裸裸的,而鲍小姐并非一丝不苟,所以他们修正为局部的真理。这句话用的是比喻,本体是鲍小姐,喻体是真理,这两者本来相距遥远,没什么关系,但钱钟书别出心裁的把他们放在了一起,使得反讽的效果非常强烈。
钱钟书的精彩语言,几乎在小说的每一页都可以挑出不少。所以说这本小说读起来非常畅快,说它是妙语连珠构成的并非夸张,钱钟书将讽刺的锋芒指向知识分子,因为这是他最熟悉的群体。更因为他对这一群体的观察和思考。
方鸿渐们所处的时代,是新旧交替的时代。面临中西文化的冲突,传统与现代的冲突,知识分子这个阶层对此的感受比其他阶层更为敏锐,受到的冲击更大一些,钱钟书作为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一员,洞察这个阶段,以犀利的文字暴露出腐朽可笑之处。这是在揭伤疤,揭痛楚,展示给我们看。而他对知识分子的剖析,他的讽刺力度可以说是旁人难以达到的。也给当时的读者带来了全新的阅读体验。
除了本书的精彩的语言还有本书的主题围城。围城是小说的题眼,展现了从哲学层面对现代人命运的思考,钱钟书的夫人杨绛说,围城的主要内涵是围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对人生的愿望不过如此。这是句很精炼的概括。
我们可以通过方鸿渐,孙柔嘉,苏文纨,赵心梅,四个人物的经历来具体谈谈,围城这一主题。其实对方鸿渐来说,他所有的生活经历,时时都在围城中,早年父亲做主给他订婚,送给他一个未婚妻,他不想要,但不敢反抗父亲,只好接受,没想到的,未婚妻死了,天上掉下馅饼,得到一笔钱,可以出国留学,从不想拿博士学位的他又不得不屈从准丈人和父亲的意思,买一个假博士文凭回去交差。
苏文纨喜欢他,他却并不喜欢苏文纨,却没有勇气,直接说明,一直拖着,直到遇见唐晓芙,实在拖不下去了,才告诉苏文纨,结果惹怒苏文纨,也搅散了自己和唐晓芙的恋爱,他说不上很爱孙柔嘉,却一步步和她踏上了婚姻的路途,而婚后又不能融洽相处,在加上双方亲属的掺和,终至到了婚姻破裂的局面。
方鸿渐无时无刻不在围城之中徘徊挣扎,这里面有时代环境的因素,如果不是因为战乱,他不会去内地的三闾大学工作,应该就不会遇见孙柔嘉了。但是最根本的原因,仍然是方鸿渐的软弱性格,因为即使没有这个事,也会发生那个事,遇不到孙柔嘉,也会有李柔佳,张柔嘉在等着他,正如前面所说,方鸿渐的遭遇始终在一个圈子里循环。
他喜欢的人得不到,不喜欢的人勉强接受了。在婚姻的围城里他不能安生,最后是一个失败的结局,同样的情况在他的人生中也是如此,博士文凭是买来的,工作是偶然得到的,都不能产生长久,如同在虚拟的围城里左右摇摆,面临着失败的各种可能,方鸿渐的性格特征很明显,优柔寡断,事事都由别人推着走。
概括一下呢,还是赵欣梅说的好,你不讨厌,可全无用处,钱钟书,选择如此不完美的人,作为小说的中心人物,当然有其用意,在钱钟书笔下,方鸿渐心肠不坏,但软弱无用,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事事不关心的态度,在生活中,总是被动的角色,这种知识分子的性格在当时是非常典型的,钱钟书就是要借这种典型形象,来映射整个知识分子群体。
乃至现代人的围城命运,我们再来看看,孙柔嘉,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小女人,她处心积虑的是方鸿渐落入自己的圈套和怀抱,她成功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是胜利者,但他的胜利能够维持多久呢?他仍逃脱不了,围城的罗网,在猎取方鸿渐这个猎物时,方鸿渐显然是最佳的结婚对象,是孙柔嘉所满意的,但结婚后方鸿渐的性格缺点,慢慢的暴露,孙柔嘉由原本的满意,渐渐变得不能满足。开始挑剔方鸿渐。
婚姻的裂痕。在双方的推动下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不能收场,以悲剧告终。孙柔嘉和方鸿渐几乎就是两种性格的对立。方鸿渐是优柔寡断,对人生全无计划,而孙柔嘉,心机深沉,对生活步步为营,这两种相反的性格,在人生的围城中都遭遇失败,陷入精神和生活的困境中,最后的结局是没有差别的。
而赵辛楣和苏文纨他们的纠葛也映衬着围城的困境,赵辛楣追求苏文纨20年,苏文纨当他是空气一样,全然不放在心上,苏文纨喜欢方鸿渐,对方,却不喜欢他,苏文纨报复心很重索性破坏了方鸿渐的恋爱,转身另嫁他人。
一点不给赵辛楣机会,赵欣梅在这样的感情打击下,去了内地的三闾大学,教书,意外的和政治系主任的夫人有了暧昧的恋情被发现后,被迫辞职,狼狈的回上海。
然而赵辛楣和苏文纨的关系并未结束,另嫁他人的苏文纨反而对赵辛楣好了起来,处处卖弄风情,在一起宴席上,有人说一句英国古话,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里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苏文纨接口说,法国也有这么一句话,不过不是说鸟笼,是说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这话很妙,苏文纨这么说何尝不是也可以映射到他自己和赵欣梅身上。
小说中描写的这几个主要人物,虽是个体,却很有代表性,方鸿渐是优柔寡断拿不了注意,孙柔嘉是心机深沉,处处算计。苏文纨是自视清高,却实则庸俗,辛楣性情坚定,却用情深,难以自拔。而另外一些角色如校长,高松年,教员,李美婷等人却深陷名利场,尤其缺乏反省意识。这些特点尤其在知识分子中是很典型的。
人是一种充满欲望的动物,从来不会长期满足于任何状态中,所谓围城,身处城外时渴望进驻城内,但一旦进入城内,不会又会厌烦,羡慕起城外来,永远觉得别处的生活更好,这是人类的永恒的问题。
比如有次方鸿渐对赵辛楣说,譬如我当初很希望到三闾大学去,所以接了聘书,进来,越想越乏味,这时候自恨没有勇气原船退回上海。
我经过这一次,不知何年何月会结婚,不过我想你真娶了苏小姐滋味也不过尔尔,方鸿渐料想,如果当初不去三闾大学任教,就不会遇到孙柔嘉,不会有现在的婚姻悲剧,而对于好友赵辛楣,他认为就算你当初娶了苏文纨,估计也就和我现在差不多吧,对于好友的命运,方鸿渐似乎旁观者清。
觉得城里城外都差不多,对于自己,方鸿渐却在幻想着更好的结局,而我们可以透过小说中人物的命运看到,没有什么好与更好,如果是另外一个结局,我们的主人公一样会感到厌烦,一样会幻想的另外一种可能。
而这也就永远把自己放在了围城困境中。围城是一部大众阅读率很高的小说,到现在,围城问世已经超过70年了,它的魅力没有削减,反而进一步得到一代代读者的青睐,这既有小说艺术的高超,更有超时代内涵的吸引力,他讲述的上个时代普通人悲欢离合的故事,我们并不生疏,并不隔膜,只因处处都有相通,这种命运和困境,我们每个人都可能遭遇。
这本书我们就讲到这里。围城这本书也给我带来很大的启发,我们中认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得到了有觉的不过尔尔。
其实我们需要修炼的是一颗对生活,对人生的平常心。姐妹们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呢。